郁梦竹背对着小月往前走,听见她喊自己,脸上伪装出来的失落表情瞬间一扫而光,再次浮现的是奸计得逞、不出所料的样子。
嘿嘿嘿,傻小月,竟敢和我斗,还不从我?哼!
郁梦竹转过身来,脸上得意之色尽收,只是淡定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那个......那个......”小月吞吞吐吐。
最终还是沦陷了,“那个,也不是不可能商量的嘛!”
香泉绿蚁的诱惑压倒了一切,使得她违背夫人之命,甘愿冒险!
郁梦竹眼里笑意满盈,嘴上却是不动声色,淡然道:“这样啊,那行,就按我说的做就好了,快去准备一下。”
“等一下,我还有个条件。”小月欠兮兮地道。
“嗯?什么条件?”
小月换上了一副八卦的面孔,赶上前来,抱着郁梦竹,笑嘻嘻低声道:“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,除了一壶绿蚁以外,你得告诉我,你出去干嘛?”
这下轮到郁梦竹郁闷了,有些难以说出口。
“这个,当然是有要事处理!”郁梦竹含糊其辞。
小月心中早有猜测,此刻貌似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,下意识地大呼出声:“小姐你该不会是又出去找风凌霄吧?!”
这么大声,吓了郁梦竹一跳。
赶紧捂住小月的嘴,然后也贼兮兮地左顾右盼,生怕别人听见。
“死丫头,你小声一点!”郁梦竹紧张死了。
再说了,什么叫又出去找???
小月也反应过来,做贼心虚似地东张西望一阵,然后低声道:“还真是啊?小姐你可真行。”
小月伸出了大拇指。
郁梦竹单手扶额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是真有正事!”
小月露出一副‘我懂,我懂’的样子。
郁梦竹翻了个白眼!
“为了小姐的幸福,小月我豁出去了,谁叫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呢。这种时候,自然应该挺身而出。为小姐分忧解难,义不容辞!什么绿蚁不绿蚁的,那都不重要!”
郁梦竹一阵汗颜,不重要你提它干什么?
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小月的额头,“行了吧你!”
事情急不可缓,只要她答应,郁梦竹也懒得跟她多话,只是叮嘱道:“事情的重要性不必多说吧?一定不能露出马脚啊。”
小月直拍胸脯,顿时胸前一阵晃荡,“放心吧,我肯定办好!”
“嘿嘿,行!”郁梦竹也露出笑容,终于搞定了。
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碧绿的酒壶,抛给小月,“诺,拿去!少喝一点,不要误事!”
“嗯嗯嗯!”小月小心翼翼地接着酒壶,自然知道其中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香泉绿蚁了,顿时心花怒放,头点跟小鸡啄米一样。
“快去准备一下,我马上就走的。”
小月护着宝贝一样抱着酒壶,跑进了郁梦竹的闭关密室当中去了。
然后郁梦竹在密室外面略作手脚,让外面看起来许久没有开启过一样。
然后让小月在密室当中冒充自己,自己好金蝉脱壳。
做完这一切,郁梦竹露出了笑容,小声朝着密室内喊道:“小月,我走了啊。你注意气息流露不要太旺盛,要平稳,这样才能显得很正常。”
密室中也传出小月的回应:“知道啦。小姐你快走吧,早点回来。”
郁梦竹总算放心了,轻手轻脚地就偷偷往外跑了。
郁家作为青州数一数二的大家族,底蕴极其深厚,家门之中的防卫力量自然是极强。
外来攻伐者,也许能到其他几个一二流的宗门当中走一遭,但未必能进得了郁府之内。
可有句话不是说,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。
在自己家里,不管有多严密,总是有办法跑出去的。
遇见接夫人之命,不许郁梦竹出府的,她就摆出大小姐的架子,板着一张脸,冷眼直视着对方。
无形之中,身份给予对方的压力如一座山一样巨大。
被她给盯得冷汗直流,此时再适当地寒声一问:“我叫你让开!你敢不让?”
这个时候,守卫迫于压力,都不敢不放行。
往前走一步,郁梦竹还要头也不回地冷声叮嘱一句:“此事不许多嘴,就当从未见过我,可听见了?”
这时候的守卫必然弯腰行礼,小心谨慎地答应下来,“知道了,大小姐!”
如此这般,郁梦竹过关斩将,就能将敢于拦截自己的守卫一一突破。
不过这种办法只能对下面的小喽啰使用,面对更加强大的前辈级人物可就不管用了。
但是也不要紧,郁梦竹自会改变策略。
面对长辈,一哭、二闹、三撒娇便可。
那些个老家伙一向疼爱她,定然受不了她的可怜楚楚,也只得叮嘱一番,摇摇头一阵无奈叹息,看着她欢快地跑掉。
这些自然只是明面上的守卫力量,绝对不是郁府真正的防护。
但那种真正的守护力量,是不可能管这种小事的。
只会在家族遭遇外敌来袭,重大危机的时刻才会现身出手。
郁梦竹成功逃出郁府,振奋不已。
探头探脑的在大门内一阵张望,发现没什么人后便一闪而出。
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人,郁府大门前常年有一个扫地的老头存在。
老头看起来很有些年纪了,行动都有些不太利索。
郁梦竹管他叫一声肖爷爷。
自郁梦竹记事起,这位爷爷就在郁府的大门处充当下人。
平时总是拿着一把扫帚,在大门前不停地来回扫着地,擦拭着地面,拾掇着卫生,保持着大门外的干净整洁。
这老头常年如此,跟一个凡夫老人一样,闲不下来。
不过郁梦竹最不担心的就是这位爷爷了,因为他总是慈眉善目,对谁都客客气气的,从来不生气,也从来不管事。
就只是郁府门前的一个扫地下人而已。
郁梦竹从府内出来的时候,果不其然又看见肖爷爷在大门前拿着扫帚扫着一尘不染的青砖地面。
肖爷爷听见动静,停下手里来回的动作,直起身看向响动处。
发现是郁梦竹出来后,脸上顿时笑容浮现,只是看着她笑。
郁梦竹也很喜欢这位爷爷,每当路过大门时都会向他打一声招呼。
“肖爷爷!”郁梦竹甜甜地喊了一声。
老头慈眉善目地应了一声。
郁梦竹又竖起一根手指,放在嘴唇前,做出一个禁声的样子,“肖爷爷,别跟人说我出去了哟。”
老头依然微笑着,点了点头。
“嘿嘿!”郁梦竹这才朝着外面跑去,毫不犹豫地向一个方向走了,目的地早已经确定。
其实她心里最不担心的就是肖爷爷,因为他从来不多话,只是做着自己打扫卫生的任务。
向他嘱咐一番纯粹是调皮一下而已。
郁梦竹就这样又偷偷跑出去了......
府内,主房之中。
郁梦竹的母亲慕容淑然正在房间中摆弄着一只玉盒。
玉盒之中放着一截淡黑色的,类似植物根茎一样的东西。
“急匆匆叫我过来,什么事情?”此刻,房外传来男人的声音。
声音落下的同时,就直接走了进来。
男人身材有些高大,面容颇具威严,一看就是平时不苟言笑的人。
此人正是郁家家主,郁梦竹的父亲,郁天华!
见丈夫终于出现了,慕容淑然非但没有表现出高兴,反而先冲着丈夫发牢骚,“还能有什么事,自然是你那个宝贝女儿的事了。你这个当爹的,许久都见不到一面,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女儿?”
郁天华一个头两个大,不过也只能乖乖受着,“我是家主,家里家外那么多事情处理,哪有那么多时间管这些事,你来处理不就行了吗?”
不说还好,一说起来,慕容淑然火气更大,“是是是,你是郁家家主,竹儿就只有娘,只有家主,没爹了是吧?”httpδ:/www.youxs.org
“竹儿上次遇到那么大的事情,强开神识才得以化解,你知不知道多危险。事后也没见你这个爹去嘘寒问暖,关心一下。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女儿?”
“别人都只道郁家朱门绣户、荣华富贵。只有我们母女才知道做你郁天华妻女的苦,我看竹儿就根本感受不到一丁点父亲的存在。”
“郁天华,我告诉你,要是竹儿留下了什么隐患,身体有什么不适,我跟你没完!”
慕容淑然越说越气,指着郁天华就是一阵数落。
听得郁天华是头大如斗,憋屈不已,却毫无办法。
郁梦竹的情况他早已去问过老祖宗了,没什么大碍。
只不过这种时候,不宜争辩,他敢说一句,慕容淑然就有一万句在等着他,根本说不过。
因为在夫人面前,根本没道理可讲。
天下的道理,都在夫人这边,夫人有着绝对的解释权。
外人都怕他,唯有这个夫人丝毫不惧他,反而压他一头。
所以他只好两手笼在袖袍里,静静默立,一言不发。
“看你,看你,又是这副死样子。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,说个什么就知道装哑巴。”慕容淑然气得不行,坐回椅子上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。
郁天华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,只能无奈问道:“我的大夫人,你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啊?”
慕容淑然没好气道:“还能什么事,总不是你那个宝贝女儿的事!”
郁天华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,刚才不还说没我这个爹,只有你这个娘的么?
现在又成我这个宝贝女儿的事儿了。
不过,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,心里想想就得了。
好不容易话回正轨,他可不想再起战端。